以“加州”的名义呼吸

江南四月，短暂阴雨后春暖花开，人们津津乐道于路上的兰花或东湖的春色。在一个暖冬过去后，痛快地把羽绒服塞到柜子里让它发霉。鲜艳明亮的春装貌似改变了这个城市，但下班时的车依然堵的厉害，商场依然人满为患。这座古老的城市依旧保持自己的节奏呼吸着。
华灯初上时，我接到一个电话，话筒的另一边朋友对我说:“听，这是加州阳光的声音。”
她离开的时候，临海热的要命，阳光对着皮肤孜孜不倦地熬油。机场大厅我安然地看着她回头对我招手。12小时后她发短信告诉我，“我爱上了加州的阳光。”在之后来的信上她这样说：
我在101 高速公路上看这陌生的世界。想到一个词汇：明亮。而抬头的刹那所见，如同许多年前在学校的旧操场上看见的那一整块的蓝天。
白天坐在家里，清风路过房间的时候。向窗外望一眼，蓝天、远山、沙沙做响的松树、带着新鲜香味的修理的整整齐齐的大草坪、在高压电线上奔驰的松鼠，我很容易就被慢慢抓到窗边，努力一直看到无尽的天边去……
在她的词汇里，全是对加州美好生活的赞美。假期时她可以选择从市区开到树木高耸入天的山野公园，而后又在弥漫的海雾中开向大海，等太阳出来时的焕然一新。换作平时，这个城市的情调也是属于安逸的 ，可以一个人，一本书，在草地上坐上一个下午。街上不时有落地休息的小鸟，人们不大声说话。在隔音效果不太好的木结构寓所，如果你愿意，随时可以做个好梦。他们吃墨西哥菜，鸡肉卷，玉米片，意大利的通心粉以及许多不知明的食物和中国菜，她对我唯一的抱怨是这儿的匹萨没有国内必胜客的好吃。
硅谷的空气很干净，地理书上介绍是因为干净才把生产半导体的工厂搁这里。她会寄卡片给我，让我触摸加州的阳光。卡片里会夹张她的照片，微笑灿烂如香橙。我也寄照片给她，告诉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。
在她的影响下，我总会做有关于加州的梦，澄澈的天空，和煦的海风，碧蓝的海水，翻飞的鸥鸟，鲜花盛开绿草掩映依山而起的欧式建筑，蜿蜒起伏的街道，和一片片加州阳光。而她却总是做有关于台州的梦，古老的城门，月光下的江水，和巾山路上的法国梧桐。她告诉我，这些日子她总想起小时候，家里人到郊外春游的时光，那是安然，恬淡的家庭旅行，如同现在的加州之旅。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憔悴和忧伤。
我说：你想家了吧？

郭 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