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动的生命

刚到黄土岭的时候，是冬天，门前有一条干涸的水渠。
自从9.20写了《痛苦》，就不再有情绪提笔，时隔几年，不料是这条不起眼的水渠勾起我述说的欲望。
因为不远处住着拾荒人，所以初见时的它，又干又乱又脏，一点好感都没有。一晃就到百花齐放的春天，再看这水渠，水渠还是很干涸，有人用矮篱两边围住，中间隔有一小塘水，养了一群黄绒绒的小鸭子，一数整十只。明明两边没有水流，但你往下看时，水就会在你不经意的某处汩汩地冒上来，女人用大石块堆积，洗着衣物。养鸭的与洗衣的人同在一条水渠里，却互不搭介，还有野花、野芹菜、野草就这样乱乱地自由生长着，春日的暖阳照着他们，很是惬意。
顺着水渠走，首先会有农家的狗冲着你吠，幸好我不怕狗，一直想养条黑贝或罗威纳犬，曾经与一条杂交藏獒四目相对后，我就把它带回家，虽然是小狗但个子已很大，我和它站一起都说是现实版的《美女与野兽》，结果吓到了邻居，三天后我的爱心被扼杀在摇蓝里。如果环境允许，有幸能碰上一条藏獒，那是个奢望，因为只有有缘人才能与它分享忠心。我拿凤眼瞟了一下狗狗，只要不是露着利齿竖着毛，我就继续往前走。
水渠里经常能看见小孩在摸螺丝，速度飞快，捞到够吃一餐就走。两边的农田有农夫在劳作，我爱冲他们喊：“喂，这个现在种上什么时候能收？”农夫都会回应我这个爱问的可笑女人。每个人都会有理想化的梦想，比如做个时下流行的“农夫、山泉、有点田”，很有陶渊明的“采菊东蓠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意境，这个想法从那一张张爬满沟渠的脸上一闪就过了。
继续向前，看见一堆树根，以前几次路过都不见有人，这次终于让我见着一汉子在用条据据着树根，心想：难说是个民间艺术家呢。于是轻轻靠近，细细问：“老师头，根雕吗？”那汉子猛抬头，一脸鄂然，我赶紧补问一句：“你据它干吗呢？”一个粗粗的声音从他的喉节处砰出：“烧锅！”我倒！！！
偏离水渠向右走，前面便是电视广告上的“台州文武山庄”，每次站在监控室望去，对面的学校特别明亮，一定得进去看看。进了大门，两边各有一池莲花，中间放眼望去是一个特大的运动场，充满青春的动感，这一静一动，动中有静，竟然如此和谐。左边的练武场上孩子们赤着脚踢沙袋，一张张流着汗水的脸神情专注，呵呵，这里随便出来一个小屁孩就可以把我撂倒。
初夏的一个晚上夜间值班，听到有涓涓的流水声音，我知道水渠终于告别了干涸。不由地想：每个人的天空都会有阴霾的时候，也许你是个无名小辈，那又有何妨，相信生命是流动的，时间的河流可以冲刷岁月的痕迹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，走过自己生命中的坎便是成功的，只要你还在这里就好。 
王  巍